史丹利百得精密製造(深圳)有限公司员工均已搬离公司,所在厂区捷和工业城大门已无人员流动现象
华夏时报(www.chinatimes.net.cn)记者 隋娉娉 杨仕省 深圳摄影报道
近日,全球最大的工具和五金公司——美国史丹利百得集团在国内掀起了一阵讨论,缘由为其突然解散了位于深圳的工厂。
“员工都走光了,现在关厂了。查得很严,要有预约才能进去。”11月5日,史丹利百得精密制造(深圳)有限公司(下称“史丹利”)所在的捷和工业城厂区大门的保安告诉《华夏时报》记者,而在一周前,即史丹利刚刚发布解散公告之时,厂区门口有大量招聘中介在厂区旁招揽离职员工。
如今的厂区门庭冷落,仅有另一家制造业公司深圳欣旺达的人力在招工:“我们是上市公司,里面有5000多个人,不会像史丹利一样突然解散。”
工厂解散事件引发的讨论有二。其一是史丹利提供了员工们高于法定标准的补偿方案,有人认为不合逻辑,有人则投去艳羡目光;其二是探讨深圳是否面临企业和人才逃离的双重困境。要知道,就在一个月前,史丹利还作为深圳的标杆企业,在深圳特区40周年庆典庆祝之际获得广东经济科教频道的专题报道。
“所谓深圳地价高企后人才和企业外流,这其实是许多城市共有的现象,关键在于‘腾笼换鸟’后能否有新型的适合在深圳生存的产业建立起来。现在深圳正处于新旧交替的大变动格局中,不免有些混乱,但不影响整体发展,所以对于深圳的未来我还是抱有信心的。”中国城市经济专家委员会副主任、国家高端智库CDI资深研究员宋丁对《华夏时报》记者表示。
工厂将搬去苏州
从史丹利发布的公告来看,公司提前解散的原因在于“市场整体环境的变化和行业内竞争的加剧,集团基于战略发展需求不得不重整业务资源以提升市场竞争力”。而根据史丹利前经理对媒体所说,史丹利迁出深圳的原因一部分来自于租金压力。
“苏州的地是我们自己的,这里是租的。我们在这里有十年了,明年租期就到了,租金涨得太高,现在要38块钱一平方,根本接受不了。”该经理称,工厂解散后将搬去苏州与百得(苏州)电动工具有限公司合并,愿意去苏州的员工也可以搬去。
而选择离开史丹利的员工则将获得公司提供的高于法定标准的补偿方案:以“N+1”打底,“N”按照平均工资计算;另有工龄补贴,超过五年的多补三个月,2-5年的补两个月,1-2年补一个月,若早一天签约协商补偿方案的还有两千元奖励。
无论去留,史丹利都给了员工堪称完美的解决方案,如工作8个月的作业工拿到两万余元的赔偿金,工作四年的流水线上工人得到了3万余元的赔偿。
事实上,作为一家老牌工具制造商的全资子公司,史丹利在疫情下的经营状况也颇为乐观,今年前三季度的订单量为3.7亿美元,超过了以往3.2亿美元左右的全年订单量。今年8月,史丹利深圳被宝安区表彰为“坚守先进制造标杆企业”。公开资料显示,在宝安区现有的79万家商业上市主体和5万家工业企业中,有18家企业获此殊荣,它们被称为“扎根宝安、坚守实体经济、立高质量发展标杆”。而在9月,史丹利也作为深圳的标杆企业,在庆祝深圳特区40周年庆典之时获得了广东经济科教频道《广东新焦点》栏目的专题报道。
然而,荣誉终究敌不过现实的重量,史丹利还是决定离开了。
深圳工业被抛弃了吗?
租金太高昂是史丹利搬离深圳的主要原因,也是目前很多深圳企业面临的共同难题。
据了解,近十年来,深圳宝安区厂房租金增长5倍左右,龙岗区则上涨7倍左右,而惠州的厂房租金则仍处于深圳十年前的价格,约8元/平方米。因此,深圳已有相当一批工厂搬迁,往东莞、惠州、佛山,或越南、印度等地转移。
租金高企的确会导致企业被迫迁移的现象,但并非代表这座城市正在抛弃这些企业。相反,确保制造业优势一直都被当作深圳产业政策重点。深圳市2016年出台的《关于支持企业提升竞争力的若干措施》提出,加强产业用地统筹管理,确保中长期内全市工业用地总规模不低于270平方公里,占城市建设用地比重不低于30%。
“相比于其他同等经济体量的城市,深圳的制造业贡献率明显偏高,工业用地也一直保持30%红线不动摇素,这就说明深圳并没有抛弃工业制造业。”宋丁对《华夏时报》记者说,凡是经济增长快的城市,必然产生工业外迁的现象,这是普遍规律。
对于制造业“出走”引发的“深圳产业空心化”的舆论,深圳市原副市长、哈尔滨工业大学(深圳)经济管理学院教授唐杰也曾表示,在数字经济时代,大量跟数字经济有关的创新内容要集中在深圳,那么占地面积多的制造业就要搬离。不能说一座城市既要靠制造又要搞创新,既要金融又不能放弃制造。
对于深企变迁,宋丁用“腾笼换鸟”来形容。“‘腾笼’是必然现象,主要在于‘换鸟’,即能否建立起适合在深圳生存的新型产业。未来像深圳这样的中心城市,主要产业还是适合总部型经济和互联网、高科技研发类产业,它们代表了城市的发展方向,也都能产生集聚效应。”宋丁说。